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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經濟復甦4個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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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華爾街日報

自然災害對金融災難
美國The GailFosler Group LLC總裁Gail Fosler表示,以往經濟衰退通常是源於利率上升或資產價值下降,而這些因素會對產出、收入及就業造成衝擊,有時會持續1年以上。2007年美國房市崩盤後,美國家庭財務狀況和金融機構遭受打擊,導致需求流失,使經濟帶來持續多年的重壓。相比之下,此次疫情引發的經濟衰退,並非金融因素所致,而是由一個類似自然災害破壞性因素所造成。疫情造成的衝擊顛覆經濟週期的基本概念。
自然災害會暫時中斷經濟活動,但不會改變商品和服務的基本供需狀況。一旦災難過去,經濟恢復速度快於典型經濟衰退。2018年對紐奧良居民個人納稅申報的一項研究發現,受到卡翠娜颶風(Hurricane Katrina)最初衝擊後,受災人群收入在幾年內出現反彈,甚至超過未受災人群收入。
經濟低迷時期,害怕失業或失去收入的消費者往往會削減開支,從而加劇經濟下滑情勢。此次疫情,在汽車等未受封鎖措施影響領域,消費者支出並未減少。而美國人口普查局在疫情期間進行一項調查顯示,一些消費者確實延後某些開支,但更多是出於對疫情恐懼,並非對失業的擔憂。
擴大疫苗接種讓消費者可以增加消費,企業重新營運,從而抑制自然災害影響。根據市場研究公司Cardify.ai數據,近幾個月,已接種疫苗人群在餐館消費成長速度,快於未接種疫苗人群。
隨著越來越多人接種疫苗,招聘也在增加。明尼蘇達大學卡爾森管理學院(University of Minnesota Carlson School of Management)勞動經濟學家Aaron Sojourner所作人口普查數據分析發現,在100名已接種疫苗工作年齡人口中,平均有12人被重新僱用。疫苗接種率上升較快的分類人口中,就業率上升速度也更快。
通常,在經濟衰退後幾個月或幾年裡,勞動力市場會持續鬆弛,求職者數量會大大超過空缺職位數。失業率高和薪資成長疲軟會阻礙消費者支出和企業擴張。支出反彈經歷時間越長,企業倒閉、勞工離開勞動力市場的風險就越大,從而帶走恢復成長所需的人力及資本。
經濟似乎正在避免出現此一惡性循環。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經濟學家Stephanie Aaronson表示,與經濟大衰退(Great Recession)時期相比,本次經濟復甦速度如此之快,限縮經濟出現傷痕累累的空間。

貨幣政策及財政政策
新冠疫情引發比以往任何一次衰退都更快、更大力道的貨幣及財政影響,不僅限制經濟體系受到損害,也為快速復甦創造條件。
美聯儲降低利率,大規模購買債券,並做出一項新承諾,即在恢復充分就業及通貨膨脹率高於其2%目標之前,將利率保持在近零水準。2024年之前可能都不會加息。美聯儲資產負債表從2020年3月初4.2兆美元猛增至5月底近7.1兆美元;在上一次衰退期間,增幅不到1.3兆美元。
美國國會行動比之前幾次衰退時更快,通過多輪經濟紓困、加強失業福利及薪資保護計劃(Paycheck Protection Program)支撐企業和家庭。據聯邦預算委員會(Committee for a Responsible Federal Budget)指出,到2024年,國會為應對疫情所實施的財政措施總規模將達到5.1兆美元,相當於國內生產總額(GDP)4.4%。相比之下,2007-09年衰退之後頒布的振興經濟法案在2008年至2012年期間花費大約1.8兆美元,相當於GDP的2.4%。
荷蘭國際集團(ING)國際經濟學家James Knightley表示,其結果是家庭收入較疫情前水準大幅提升,特別是低收入家庭。領取失業救濟的人比常規救濟金多出300美元,而2007-09年經濟衰退時僅多出25美元。芝加哥大學(University of Chicago)一項研究發現,42%失業救濟領取人比之前工作獲得更多收入,此與以往任何一次衰退極不相同。因此出現家庭資產非常強勁的局面,可能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刺激市場買氣和支出。
政府救助計畫規模也受到批評。許多共和黨議員反對拜登總統3月提出之1.9兆美元振興計畫,認為鑑於復甦力度和之前救助計畫規模,此計畫不必要地擴大政府赤字。根據美國財政部數據,從2020年10月到今年4月,美國政府赤字為1.9兆美元,創下7個月以來最高紀錄。
共和黨及一些經濟學家也認為300美元額外失業救濟金,正阻止勞工接受新工作。越來越多共和黨主政的州計畫於9月到期前,削減這些額外福利。拜登政府則為增加失業救濟金進行辯護,稱其他因素正在阻止人們找工作,例如缺乏全職托兒服務及對疫情恐懼等。

家庭及企業狀況更加健康
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授Karen Dynan表示,經濟衰退發生往往是因為某種失衡—如房屋供應太多、或債務負擔過重、抑或是通貨膨脹太高等。當這些失衡開始逆轉時,對經濟的損害會進一步加深。家庭及企業控制支出,此反過來又壓低其他人的收入,並導致進一步削減開支。惟本次疫情爆發時,上述失衡情況幾乎不存在,財政及貨幣支持避免更廣泛損害。在逐漸擺脫疫情之際,家庭、銀行及企業狀況比之前的衰退要好得多。
當經濟衰退來襲時,儲蓄通常會增加,因為家庭會減少購買而持有現金,惟儲蓄增加幅度從未像現在這樣高。4月,美國人儲蓄折合年率為2.8兆美元,是危機前的2倍多。因此,在經濟重啓時,有能力大肆消費。相比之下,2009年6月儲蓄折合年率為7,340億美元,或按2021年美元匯率計算約為9,090億美元。
不僅是聯邦紓困資金助長儲蓄激增,還有為遏制疫情而實施的商業活動限制措施同樣起到一定作用,這些措施抑制民眾在許多服務項目上支出。工資較高的民眾能夠因此增加儲蓄,此類人群更有可能遠程辦公,所以就業方面較不易受疫情衝擊。
根據紐約聯邦儲備銀行及Equifax數據,2021年第1季,拖欠款項在未償債務中的比率下降到3.1%,是1999年開始記錄以來最低水準。相比之下,2001年及2009年經濟衰退結束時,該比例分別為5%和11.1%。此在一定程度上歸因於通過聯邦紓困計畫及一些放貸機構提供暫緩還款措施之故,令借款人信用記錄不至於被記上逾期或拖欠的污點。
新創企業大幅增加表明企業信心持續增強,即使面對小企業倒閉浪潮。截至5月,傾向僱用新員工的創業者,申請成立新公司數量超過83萬件,較2006年同期成長21%—2006年係申請數量第2高的年份。
金融部門狀況也穩健。2007-09年經濟衰退後,銀行和其他貸款機構多年來一直受到不良貸款拖累。惟目前,根據紐約聯邦儲備銀行數據,金融機構虧損吸收資金相當於風險加權資產16.5%,是1996年有記錄以來最高比例,遠高於2006年金融危機爆發前1年12.3%。因此銀行已做好放貸準備。

供應短缺、瓶頸、通貨膨脹風險
經濟快速復甦的一個不利因素是,需求反彈速度超出供應成長速度,從而引發通常在經濟復甦數年後,才會出現薪資及物價壓力等瓶頸。
北美信託銀行(Northern Trust)經濟學家Carl Tannenbaum表示,此種被稱為彈簧式的衝力讓大多數企業措手不及。在經濟衰退及復甦初期,通貨膨脹率通常會下降,然後隨著經濟進一步擴張而緩慢回升。惟此次,經濟重啟的同時通貨膨脹率也隨之反彈。4月,扣除食品及能源因素的消費者價格上升0.9%,創下自1982年以來單月最大漲幅。
與以往週期情況相比,此次通貨膨脹更早出現。此外,強勁的工資成長,或令通貨膨脹居高不下,促使美聯儲比市場預期更早加息。此可能引發股市拋售,因為目前過高的估值在一定程度上是基於極低的長期利率,並有可能拉低房地產等對利率敏感性產業的成長速度。
而因4月就業成長較預期緩慢,美聯儲亦正密切關注就業成長情況,。經濟學家表示,兒童看護服務不足、對疫情擔憂以及額外失業救濟金讓許多勞工處於觀望狀態。另僱主面對的是一個相對較小的可用勞動者群體。去年4月到今年3月之間,職位空缺數與求職者人數之比從1比5大幅降至1比1.2,比前2次衰退後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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